然然渔

吹灭读书灯,一身都是月

浮生寥寥

  • 江南无所有   聊赠一枝春

    从前在战火纷乱的山城里有一对小竹马,他们俩都姓王,从小一起长大,无话不说,亲密无间,俩人整天腻歪在一起,长得又都算得上清秀,乍一看还让人以为是孪生兄弟。

    其中大一点儿的那个从小就立下了雄心壮志,要去北京,去上海,去做一切只有伟人才会做的事情,而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会拍拍那个认真听着的小孩的头说,跟我一起去好不好?那个眼眸漆黑,头发柔软的小孩想都不想,坚定的点点头,说好,特别干脆,掷地有声。

    多年过去,当时两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孩早已长成了眉目清朗的少年,大一点儿的那个真的如愿以偿去了北京,去了上海,在某个声名显赫的军阀手下担任着一个颇高的职位,整天流连于声色犬马的的名利场中,听惯了奉承话,却依旧洁身自好,没有染上什么恶习,也没有交到一个酒肉朋友。

    只是偶尔旧伤复发,疼痛难耐的时候,他还是会想起他的小竹马,那个会认真听他讲话,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男孩,想他的笑,想他眸子里的月光,想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好日子。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了,最后一次见还是在小竹马的婚礼上。他远远地看着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,穿着西装,如沐春风,笑意盈盈的给宾客敬酒,突然间觉得这么多年好像只是一场梦,一场荒唐的却再也无法醒来的梦。他抓起外套,转身冲出了礼堂,当天就回了北京,他想,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。 

    那天晚上他喝得人事不省,一边哭还一边趴在桌子上念念有词,你答应过我的,你明明答应过我的。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从一个落魄的失意者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铁面无私,恪守职责的王姓军官,只是他的副手经常会看见他对着一张老照片发呆,照片上面是两个小男孩,头靠在一起,笑的没心没肺,岁月静好,竹马成双。

    后来他被调到前线指挥工作,有一次撤退时,他没留意,被一颗炸弹炸伤了腿,失血过多,医生也无能为力。旁边的战友哭的肝肠寸断,他却没什么感觉,只是临死前不能见到小竹马,他有些遗憾。他很认真地想,如果再有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,他才不要去追求什么狗屁梦想,他只想陪在小竹马身边,把从前不敢说的情话统统说出来,他要紧紧的抱住那个有着漂亮眼睛的男孩,再不会放手。

  • 惟有相思似春色   江南江北送君归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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